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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有权散文：井陉古驿道的前世今生

　　

　　

　　太行山脉绵延400余公里，素称“天下之脊”。在太行山中有多个东西向横谷（陉），形成了贯通太行山东西的天然交通孔道，军都陉、蒲阴陉、飞狐陉、井陉等8条著名通道史称“太行八陉”。

　　在太行山脉腹地，一条绵河贯穿东西，形成了“燕晋通衢”，这就是井陉。从今天的地理位置来看，井陉古驿道位于河北省石家庄市井陉县。相对于“太行八陉”的其他陉之断崖耸立、谷深涧幽，井陉河谷的山势略显平缓，地势开阔，这使它成为连通太行山两侧山西和河北的重要通道。但因古驿道年代久远，已湮没难觅，现存的古驿道断续遗存在山岭和沟壑中。笔者循着前人的足迹，看到了这条曾经举足轻重的经济、文明交流“大”通道在今日焕发出新的光彩。

　　铿锵激越 壮烈英雄史

　　“太行八陉”中，要想从太行山的中部横穿山西、河北，唯有井陉可走。在这条路上，发生过太多往事。一条古道，便是一个天然古战场，一部壮烈英雄史，著名的“背水一战”就发生在井陉。

　　在韩信祠里，石碑上“汉淮阴侯设背水阵处”的字迹隽秀飘逸，村民介绍，这古碑当年曾立在微水村的大街上，每每提起这个故事大家都无比自豪。淮阴侯当年背水设阵的战场已被井陉县辟为主题公园，成为市民休闲怀古的胜地。

　　沿着绵河前行，笔者来到乏驴岭村，因传说张果老骑驴困乏于此而得名。乏驴岭扼守冀晋险要，古云“欲夺娘子关，必占乏驴岭”。进入村子，沿着山间崎岖的小路登上鸡架山，环顾四周，远处纵横交错的山峦连绵起伏，脚下的绵河峡谷一览无余。鸡架山上留存的堑壕和弹坑默默诉说着抗战时期一段悲壮的故事——发生在雪花山、乏驴岭一带的战斗是娘子关战役惨烈的战场。

　　在岭岭皆丰碑的雄秀太行，八路军以“彻底破坏正太路若干要隘，消灭部分敌人，截断该线交通”为目的，发动了驰名中外的“百团大战”。其中，位于井陉西口的阳泉就是百团大战的主战场之一。

　　狮脑山地处阳泉市区西南，地势险要，是扼守正太铁路（今石太铁路）的制高点。顺着狮脑山街驱车登顶，是百团大战纪念碑园区。绿树葱茏的狮脑山山顶上，百团大战纪念碑宛若一把笔直的军刺直插云霄。城墙上的系列版画详细展现了共产党领导全国人民的抗战历程，与在抗战中牺牲的阳泉革命英烈的名字。静静伫立在百团大战纪念碑前，仰望苍穹云卷，聆听远处松涛，耳边仿佛回荡着枪炮轰鸣与冲锋的号角。抗日先烈英魂永驻，激励后人奋发图强。

　　往来不绝 经济大动脉

　　太行崇山峻岭险，但阻挡不住人们对世界的向往，人们在大山的夹缝中寻找出路，探寻域外文明，这些自然形成的山陉便成为交流的天然通道。

　　诗人苏轼“千峰石卷矗牙帐，崩崖凿断开土门”说的便是井陉土门关。井陉穿越海螺山和抱犊寨相夹的一条沟谷，谷中有一狭长的村落，因道路两旁土墙断崖高立，故名土门关。村中一条太平河将土门关分为东、西土门关。土门关是井陉的东口，是井陉古驿道连通晋陕与华北的必经之处。土门关直达华北平原，向西沿秦皇古道可直通山西、陕西，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，也是重要的商运通道。站在土门关下，古驿道上两道深深的车辙，就像两位孤独的守关老人，向我们讲述光阴的故事。

　　“一条扁担弯又弯，常家沟里把货担……”这是流传在山西平定的一首民谣，生动地唱出平定砂锅穿过井陉销往河北的场景。土门关是井陉的起点，同时也是一个重要的旱码头。“一京二卫三通州，赶不上获鹿旱码头。”明清时期，河北获鹿涌现出了大帮会、骡马店和大商行无数，山西的煤炭、砂铁源源不断地涌入获鹿，东部平原的粮食、棉花、布匹则络绎不绝地由获鹿发往山西。正太线的起点石家庄本来是获鹿县一个极小的村庄，正太铁路使它释放出超乎想象的能量。1907年，石家庄成为卢汉与正太两条铁路的交汇地，从此石家庄成为物资集散地，工商业空前繁荣。

　　路路交织 铺就新华章

　　在古代，井陉古道是自然的选择。在今天，铁路、公路傍古道而行，如正太铁路、307国道、太旧高速公路、石太客运专线。

　　从土门关西行约10公里就来到了下安村。亮子岭是下安村东的一处丘陵地带，岭下是一条临崖古驿道，千百年人行马踏，路石已被磨得光滑发亮，一些骡马踩踏留下的碗状石坑累累可见。从亮子岭上向西望去，一条弯曲的古道绕着山腰延伸西去，左手是307国道，右手是掩映在山梁后的石太高铁，远处307国道上车轮飞驰，高铁也从身边呼啸而过，伴随着驿道上似曾回响的悦耳马铃声，不同时代的高速“公路”穿越2000年，在此交相辉映，不禁使人思绪万千。

　　秦皇古道离开下安、上安村之后没有继续沿着沟谷河道继续前行，而是在翻过白石岭之后直奔向微水镇，这样既节省了3公里的路程，又避开了雨季山洪之险。白石岭半山腰一个宽阔的平台上有三间石砌小屋，石室正中门楣上镶嵌一块长方石刻“立鄙守路”。石室门前有一座由盘龙石雕作护栏的小桥，小桥两侧是两个长方形饮马池。“立鄙守路”石屋是为过往信使、官员提供更换乘骑、提供食宿的驿站，是我国古代邮政史的“活化石”。

　　出了“立鄙守路”驿站，顺着古道继续上行，来到了东天门，两条深约20厘米的车辙印穿过门洞向西。据《史记·淮阴侯列传》：“今井陉之道，车不得方轨，骑不得成列……”看着眼前的情形，别说车马并行了，就是想改辙道而行都很难，经过的人只能顺辙而行，久而久之便“如出一辙”了。

　　山还是那座山，沟还是那道沟。今天这几十公里的距离间路路交织，铺就新的华章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责任编辑：韦红媛

　　

原文链接：http://jtt.hebei.gov.cn/jtyst/jtzx/jtfc/101614332325207.html